I.
「你不需要所以你沒有,跟,你沒有所以你不行,是不一樣的。我並不喜歡人家叫你怪胎,不過我不能揍一位女警。並非她的員警身份,而是因為她是女性。那什麼總監還督察的我就沒客氣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那人鼻樑有斷嗎?」
「沒,只是流了很多鼻血加上顏面掃地。沒關係,那些人顏面掃地一是家常便飯二是自己打壞自己修。啊啊,很多人對我說過要我去看醫生。」
「看醫生?」
「看心理醫生,準確一點來說。」
「唔,就我本人PTSD的狀況,看心理醫生作為治療途徑,能得到的改善與幫助也不是全面的。以我的左腳為例,那是跟你衝出餐館鑽小巷子跳屋頂目睹你用假證件攔了個加州來的遊客後來才知道黑心繞路計程車司機是目標的那次沒有刻意就忘了拐杖,還麻煩餐館老闆送到家裡,那是諮商沒有帶來的成果。不管是症狀或反應,都有定義與特徵,但不是所有的症狀與反應都百分之百符合所有的定義與特徵,要因人事時地物有所變通。符合該定義或特徵也不等於具有該症狀或發生該反應。嗯,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雖然我已經推測出你要問什麼了,不過,你當然可以問。」
「那些人是不是要你想辦法治治亞斯博格症之類的?」
「亞斯博格症只是其中一種。我不在乎那些人,所以我並不在乎那些話。」
「你不是天生對那些話無動於衷,這跟有沒有傷到你是兩回事。畢竟,講道理也要對方懂道理,更何況很多事根本沒道理。避免麻煩的其中一種保證方式就是消去法到極點,特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在醫者面前,尤其是你這位醫者,我不想班門弄斧。但是我有一個想法:不能把人際外放或內化碰到的問題與困難都一言以蔽之找心理醫生就表示可以解決。我不否定心理醫生,而是,一遇到障礙就通通推給某個對象,不會有幫助的。」
「我同意。就像,如果道歉就有用,這世上不會需要警察與警察系統。」
「附帶一提,剛剛說到的很多人,他們都宣稱那是出於善意的友好建議。」
「如果真的友好,就不會自以為先發制人叫你怪胎或變態。他們怕你,他們以為他們可以故意做些傷害你的事,好讓你怕他們,比他們怕你更怕。他們認為你怕他們,就會屈服,因為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不可以。」
「我是高功能社交障礙。」
「你是會惹毛很多人與我,聰明得很也沒錯,但你不是我的障礙。那不叫障礙。還有,那不代表你某天會變成殺人犯。」
「人是群體動物,這句話有兩個涵義,一個是我們常聽到的,另一個是大家都喜歡同一套標準。範圍以外的就會排斥,甚至恐懼。這涉及層面很廣,包括社會規範與道德層面,還有所謂的倫理。」[1]
「沒錯,但是,不能故意傷害別人,就算是出於害怕。傷害別人不能為自己帶來勇氣,也不會比較帥氣或高明。還有,基於自己比不上別人的心虛產生的攻擊行為只會讓自己看上去更不如人而已。」
「我知道。非蓄意也還是傷害人。我也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當然可以。請說?」
「如果不是在那樣的時空認識我,你會不會也叫我去看醫生?」
「你說過我沒什麼想像力,耶嘿。這樣說好了,去看病的人,有些不真的有病,可能有其他目的與原因,像是為了藥,對吧?真的有病卻沒看的,自然也不在少數。單就你所謂社交障礙而言,當狀況對你自己與周遭兩方都不構成威脅或傷害的時候,我覺得那都沒關係,我認識你第一天就告訴過你的那種沒關係,我現在還是這樣認為的。不管有沒有醫者認定,我也要尊重其他醫者,不管是不是與我同個領域。不過你問的是我,我們也不是以醫患關係交談,那麼我就以我的個人角度出發,我可以告訴你,我以前沒叫你去看醫生,雖然我揍過你,你也整整騙了我三年,但是現在我還是不會把你和一般人的不同當成理由,然後叫你去做諮商看心裡醫生。」
「我知道那讓你傷心,知道得很清楚。回來的時候,連你會是別人的了沒什麼好奇怪的心理準備都做了。」
「任何一個女孩,知道我和你的相處候,都表達沒有興趣跟你爭。」
「爭?」
「我,呃。這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很多話也有各式各樣的人當著你的面說過……」
「這很明顯啊,女孩們也表示得很清楚。謝謝你。」
「謝什麼?」
「你是血親以外,唯一一個明明也會生氣但沒有表達將我丟給醫生處理意願的人。」
「好說好說。這是一個原因。另外,我真的不覺得那是病症或需要求醫。表達善意跟才能不只是你那聰明腦袋的課題,像我這樣的一般人也有得學。不謝。不過,要是你又開始打古柯鹼,我會二話不說架著你戒掉,眉毛我都不動一下。」
「古柯鹼那個,你不會有機會的。」
II.
「說到我是為你好,你實際上對這句話有什麼想法?」
「一種被合理化失敗的強加在別人身上的途徑與行為模式。怎麼了,問這個?」
「上回的看醫生話題中,你告訴我很多人宣稱要你看醫生是出自善意的友好建議。」
「我是這樣告訴你沒錯,有時候聽來那只是換句話說我有病而已。」
「我們也討論過患病與就醫的包含/包含於問題。我總覺得,我是為你好這句話,大部份時候聽起來比較像我是為我好。」
「具體一點?」
「我是為你好的那個好,是說話者認為的好。那個好,跟聽者的好,常常不一樣。這種時候,說話者的好,就只是說話者的好。這沒有關係,每個人有自己好壞的量表,同一個社會同一套價值觀下也有因人而異微妙的不同。可是,自己的量表要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時候,就不好了。」
「我想你也提醒了我。」
「嗯,也許這段話有這個作用,不過我不是為了指出你的某種行為。多少都會的,就盡量避免。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談的,但不是為了讓別人一定要接受。」
「就像,那個聖誕節[2]。」
「就像,習俗活動有其意涵,禮物是心意。這種時候我就覺得願望清單(wish-list)很重要,它讓人挑禮物時挑對方想要或需要的東西而不是只有自己感興趣的玩意兒。」
「這就是你最終沒送花椰菜玩偶的其中一個原因。」
「對啊,綠色的蛇[3]我也是買給自己的。我可以對你說史萊哲林那些俏皮話,你也可以和我互虧對方,但我們都不一定要照單全收俏皮話內容。」
「會心一笑是種默契。」
「美好的那種。」
「回到我是為你好這個話題,你對那些叫我看醫生的人,還有什麼想法?」
「他們覺得跟他們不一樣是不好的,跟他們一樣才是好的。所以他們要你變得跟他們一樣,那樣才是好的。但那是他們的好,你的呢?他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自己。他們認為好的,對你來說真的是好的嗎?我常常很懷疑。」
「你知道,這些人最討厭的就是我不接受他們的建議。對他們來說,比這更糟的是,他們認為的好,我竟然不當一回事。」
「會把自己意志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人,會對各種人這麼做。有意無意地。另一種情況則是,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偶然達成出現這種行為的結果。」
「你是說,表達方式的問題嗎?」
「是的。像是,同一個議題,有幾個人分別對此有看法ABCDE,他們可以不認同彼此的看法,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見,但他們不需要非得讓對方接受自己這方不可。像是,你告訴過我,不要叫什麼人當英雄[4]一樣。那個當下,我希望你能救到每一個身上綁著炸彈飽受恐懼的受害人,因為你有能力救他們,可是他們被綁架不是你的錯,你有辦法解謎破案不代表你有義務成為Marvel[5]裡的角色。別人不可能成為自己所期待的一切的樣子,自己也不可能為別人這麼做。那和你會為了所重視的人做些什麼不一樣。也許你會反問我明明可以那樣說那為什麼不,嗯哼。」
「我不用問啊,我知道為什麼。還有?」
「我會告訴你一件事我覺得好或不好,粉紅色女士那次就是,你發現氣氛不太對還問了我。我非常樂意對你陳述我的感受,但你不一定要照著我的方式做。要怎麼取捨,是你自己要決定的,是你的功課,也不是我該干涉的。我的表達也不是為了加諸己身意志於你。」
「我傷了人的時候,你多少會感到不快吧?」
「看情況。通常你不知道那樣會傷到人,你不是故意的,我就只會告訴你,那樣對我們一般人而言是會受傷的。這很微妙,不知道的時候,通常不會故意,因為本來就不知道。那麼,再遇到一樣情況的時候,你是要換種方式處理或乾脆迴避,就讓你自己考慮了。我當然有一把尺,但是那我的,不是你的。我不能要你用我的尺來量。必須告訴你,如果你故意傷害別人,我一定會很生氣。」
「那樣就跟你所不齒的那些人一樣了。」
「聰明(brilliant)。故意傷害別人最後就會走到殺人放火這一步了,殺人放火可能還算簡單的,看看我們見識過的各種手法。沒有你認為具挑戰性的那種案子的時候你成天在家大喊無聊,卻終究沒有走出去作案。你想弄個完全犯罪還不簡單嗎?但你沒有。於是,在我知道那三年你是假死的現在,也沒後悔一直以來相信你。我覺得你是你本來的樣子就好了,就算你要改變什麼,是你自己想好,那也就是你啊,就好了。」
「你說的是那些內化的部份吧,畢竟,我們一起生活,以後還要登記結婚,很多事情要配合對方的。」
「好好吃飯睡覺不會降低我的智商,有案子的時候請不要阻止我找時間吃飯睡覺,我需要那樣做。你沒有那種習慣,不過要是你想試試看,就告訴我。這類事情可以逐步進行,不需要你改變什麼思考方式或價值觀體系……等等,你剛剛說登記結婚嗎?」
「或者你想要辦個婚禮?先挑戒指?」
「等等等等,你認真的嗎?」
「我很認真。請消化一下這個請求,再答覆我,不必感到有壓力或著急。有問題請隨時提出。」
[1] 感謝吾友親愛的,老伴,小夏,於聊天時分享的話語與吉光片羽的讀後感。
[2] 第二季第一集。
[3] 請參考Ikea廣告「老衲法海,只收蛇妖。」那真的是Ikea的商品,只是現在買不到了。
[4] 第一季第三集。
[5] 意指超級英雄。
「你不需要所以你沒有,跟,你沒有所以你不行,是不一樣的。我並不喜歡人家叫你怪胎,不過我不能揍一位女警。並非她的員警身份,而是因為她是女性。那什麼總監還督察的我就沒客氣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那人鼻樑有斷嗎?」
「沒,只是流了很多鼻血加上顏面掃地。沒關係,那些人顏面掃地一是家常便飯二是自己打壞自己修。啊啊,很多人對我說過要我去看醫生。」
「看醫生?」
「看心理醫生,準確一點來說。」
「唔,就我本人PTSD的狀況,看心理醫生作為治療途徑,能得到的改善與幫助也不是全面的。以我的左腳為例,那是跟你衝出餐館鑽小巷子跳屋頂目睹你用假證件攔了個加州來的遊客後來才知道黑心繞路計程車司機是目標的那次沒有刻意就忘了拐杖,還麻煩餐館老闆送到家裡,那是諮商沒有帶來的成果。不管是症狀或反應,都有定義與特徵,但不是所有的症狀與反應都百分之百符合所有的定義與特徵,要因人事時地物有所變通。符合該定義或特徵也不等於具有該症狀或發生該反應。嗯,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雖然我已經推測出你要問什麼了,不過,你當然可以問。」
「那些人是不是要你想辦法治治亞斯博格症之類的?」
「亞斯博格症只是其中一種。我不在乎那些人,所以我並不在乎那些話。」
「你不是天生對那些話無動於衷,這跟有沒有傷到你是兩回事。畢竟,講道理也要對方懂道理,更何況很多事根本沒道理。避免麻煩的其中一種保證方式就是消去法到極點,特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在醫者面前,尤其是你這位醫者,我不想班門弄斧。但是我有一個想法:不能把人際外放或內化碰到的問題與困難都一言以蔽之找心理醫生就表示可以解決。我不否定心理醫生,而是,一遇到障礙就通通推給某個對象,不會有幫助的。」
「我同意。就像,如果道歉就有用,這世上不會需要警察與警察系統。」
「附帶一提,剛剛說到的很多人,他們都宣稱那是出於善意的友好建議。」
「如果真的友好,就不會自以為先發制人叫你怪胎或變態。他們怕你,他們以為他們可以故意做些傷害你的事,好讓你怕他們,比他們怕你更怕。他們認為你怕他們,就會屈服,因為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不可以。」
「我是高功能社交障礙。」
「你是會惹毛很多人與我,聰明得很也沒錯,但你不是我的障礙。那不叫障礙。還有,那不代表你某天會變成殺人犯。」
「人是群體動物,這句話有兩個涵義,一個是我們常聽到的,另一個是大家都喜歡同一套標準。範圍以外的就會排斥,甚至恐懼。這涉及層面很廣,包括社會規範與道德層面,還有所謂的倫理。」[1]
「沒錯,但是,不能故意傷害別人,就算是出於害怕。傷害別人不能為自己帶來勇氣,也不會比較帥氣或高明。還有,基於自己比不上別人的心虛產生的攻擊行為只會讓自己看上去更不如人而已。」
「我知道。非蓄意也還是傷害人。我也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當然可以。請說?」
「如果不是在那樣的時空認識我,你會不會也叫我去看醫生?」
「你說過我沒什麼想像力,耶嘿。這樣說好了,去看病的人,有些不真的有病,可能有其他目的與原因,像是為了藥,對吧?真的有病卻沒看的,自然也不在少數。單就你所謂社交障礙而言,當狀況對你自己與周遭兩方都不構成威脅或傷害的時候,我覺得那都沒關係,我認識你第一天就告訴過你的那種沒關係,我現在還是這樣認為的。不管有沒有醫者認定,我也要尊重其他醫者,不管是不是與我同個領域。不過你問的是我,我們也不是以醫患關係交談,那麼我就以我的個人角度出發,我可以告訴你,我以前沒叫你去看醫生,雖然我揍過你,你也整整騙了我三年,但是現在我還是不會把你和一般人的不同當成理由,然後叫你去做諮商看心裡醫生。」
「我知道那讓你傷心,知道得很清楚。回來的時候,連你會是別人的了沒什麼好奇怪的心理準備都做了。」
「任何一個女孩,知道我和你的相處候,都表達沒有興趣跟你爭。」
「爭?」
「我,呃。這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很多話也有各式各樣的人當著你的面說過……」
「這很明顯啊,女孩們也表示得很清楚。謝謝你。」
「謝什麼?」
「你是血親以外,唯一一個明明也會生氣但沒有表達將我丟給醫生處理意願的人。」
「好說好說。這是一個原因。另外,我真的不覺得那是病症或需要求醫。表達善意跟才能不只是你那聰明腦袋的課題,像我這樣的一般人也有得學。不謝。不過,要是你又開始打古柯鹼,我會二話不說架著你戒掉,眉毛我都不動一下。」
「古柯鹼那個,你不會有機會的。」
II.
「說到我是為你好,你實際上對這句話有什麼想法?」
「一種被合理化失敗的強加在別人身上的途徑與行為模式。怎麼了,問這個?」
「上回的看醫生話題中,你告訴我很多人宣稱要你看醫生是出自善意的友好建議。」
「我是這樣告訴你沒錯,有時候聽來那只是換句話說我有病而已。」
「我們也討論過患病與就醫的包含/包含於問題。我總覺得,我是為你好這句話,大部份時候聽起來比較像我是為我好。」
「具體一點?」
「我是為你好的那個好,是說話者認為的好。那個好,跟聽者的好,常常不一樣。這種時候,說話者的好,就只是說話者的好。這沒有關係,每個人有自己好壞的量表,同一個社會同一套價值觀下也有因人而異微妙的不同。可是,自己的量表要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時候,就不好了。」
「我想你也提醒了我。」
「嗯,也許這段話有這個作用,不過我不是為了指出你的某種行為。多少都會的,就盡量避免。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談的,但不是為了讓別人一定要接受。」
「就像,那個聖誕節[2]。」
「就像,習俗活動有其意涵,禮物是心意。這種時候我就覺得願望清單(wish-list)很重要,它讓人挑禮物時挑對方想要或需要的東西而不是只有自己感興趣的玩意兒。」
「這就是你最終沒送花椰菜玩偶的其中一個原因。」
「對啊,綠色的蛇[3]我也是買給自己的。我可以對你說史萊哲林那些俏皮話,你也可以和我互虧對方,但我們都不一定要照單全收俏皮話內容。」
「會心一笑是種默契。」
「美好的那種。」
「回到我是為你好這個話題,你對那些叫我看醫生的人,還有什麼想法?」
「他們覺得跟他們不一樣是不好的,跟他們一樣才是好的。所以他們要你變得跟他們一樣,那樣才是好的。但那是他們的好,你的呢?他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自己。他們認為好的,對你來說真的是好的嗎?我常常很懷疑。」
「你知道,這些人最討厭的就是我不接受他們的建議。對他們來說,比這更糟的是,他們認為的好,我竟然不當一回事。」
「會把自己意志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人,會對各種人這麼做。有意無意地。另一種情況則是,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偶然達成出現這種行為的結果。」
「你是說,表達方式的問題嗎?」
「是的。像是,同一個議題,有幾個人分別對此有看法ABCDE,他們可以不認同彼此的看法,清楚的表達自己的意見,但他們不需要非得讓對方接受自己這方不可。像是,你告訴過我,不要叫什麼人當英雄[4]一樣。那個當下,我希望你能救到每一個身上綁著炸彈飽受恐懼的受害人,因為你有能力救他們,可是他們被綁架不是你的錯,你有辦法解謎破案不代表你有義務成為Marvel[5]裡的角色。別人不可能成為自己所期待的一切的樣子,自己也不可能為別人這麼做。那和你會為了所重視的人做些什麼不一樣。也許你會反問我明明可以那樣說那為什麼不,嗯哼。」
「我不用問啊,我知道為什麼。還有?」
「我會告訴你一件事我覺得好或不好,粉紅色女士那次就是,你發現氣氛不太對還問了我。我非常樂意對你陳述我的感受,但你不一定要照著我的方式做。要怎麼取捨,是你自己要決定的,是你的功課,也不是我該干涉的。我的表達也不是為了加諸己身意志於你。」
「我傷了人的時候,你多少會感到不快吧?」
「看情況。通常你不知道那樣會傷到人,你不是故意的,我就只會告訴你,那樣對我們一般人而言是會受傷的。這很微妙,不知道的時候,通常不會故意,因為本來就不知道。那麼,再遇到一樣情況的時候,你是要換種方式處理或乾脆迴避,就讓你自己考慮了。我當然有一把尺,但是那我的,不是你的。我不能要你用我的尺來量。必須告訴你,如果你故意傷害別人,我一定會很生氣。」
「那樣就跟你所不齒的那些人一樣了。」
「聰明(brilliant)。故意傷害別人最後就會走到殺人放火這一步了,殺人放火可能還算簡單的,看看我們見識過的各種手法。沒有你認為具挑戰性的那種案子的時候你成天在家大喊無聊,卻終究沒有走出去作案。你想弄個完全犯罪還不簡單嗎?但你沒有。於是,在我知道那三年你是假死的現在,也沒後悔一直以來相信你。我覺得你是你本來的樣子就好了,就算你要改變什麼,是你自己想好,那也就是你啊,就好了。」
「你說的是那些內化的部份吧,畢竟,我們一起生活,以後還要登記結婚,很多事情要配合對方的。」
「好好吃飯睡覺不會降低我的智商,有案子的時候請不要阻止我找時間吃飯睡覺,我需要那樣做。你沒有那種習慣,不過要是你想試試看,就告訴我。這類事情可以逐步進行,不需要你改變什麼思考方式或價值觀體系……等等,你剛剛說登記結婚嗎?」
「或者你想要辦個婚禮?先挑戒指?」
「等等等等,你認真的嗎?」
「我很認真。請消化一下這個請求,再答覆我,不必感到有壓力或著急。有問題請隨時提出。」
[1] 感謝吾友親愛的,老伴,小夏,於聊天時分享的話語與吉光片羽的讀後感。
[2] 第二季第一集。
[3] 請參考Ikea廣告「老衲法海,只收蛇妖。」那真的是Ikea的商品,只是現在買不到了。
[4] 第一季第三集。
[5] 意指超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