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Yes?」
「I’m thinking about turkey.」
「Turkey? Do you mean this turkey or that Turkey?」
「I’m talking about this turkey, the eatable one.」
「Let’s go straight.」
「Christmas.」
雖然現在才十一月,離真的要把火雞塞得滿滿的送進烤箱再轉個方向還有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但這是家裡的大事,有鑒於221B的兩位住客才為了今年可以一起過聖誕節的事情以白蘭地熱巧克力舉杯慶祝過,聖誕節晚餐的內容也需要仔細討論一番。
「今年聖誕節我們還是要烤隻火雞吧?」John在客廳沙發挨著Sherlock坐下,他們裹起各自的懶人毯。Sherlock攤開筆記本,準備記下項目與內容。
「是啊。今年別讓Mrs. Hudson忙了,我們來處理吧,你告訴她嗎?」轉轉Faber-Castell的2B鉛筆,Sherlock真心地說著。體認到他的假死讓他視為其中一個朋友的房東太太也難過得很,他想用他有把握的方式做一點補償。John說得好,聖誕節是家人的節日。
「嗯,我跟她說吧。我擔心由你出面,她會驚嚇得都暈倒了。」John當然知道Sherlock的用意,所以他只要確保Sherlock不要弄出什麼失控的事件就好了。他是很訝異於Sherlock的手藝,但他又不太訝異Sherlock能有這樣的手藝,因為那是Sherlock Holmes。
「你真了解我。」Sherlock認同地點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下火雞。
「火雞填什麼餡料呢?那些烤久了會縮啊會變顏色的啊都不太適合。」John手上也有一支一樣的2B鉛筆,他在Sherlock寫下的火雞旁邊畫了一個箭頭。
「你喜歡怎樣的餡料呢?」Sherlock知道John其實不挑嘴,雖然對食物有一套自己的好惡。聖誕節一年只有一次,不管他有沒有假死三年,在明白了自己與John的感情後,在明白自己也有一般人那樣的感情之後,他開始試著做一些一般人也會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討好John,只是想為了John這樣做而已,在那麼多無怨無悔其實根本不是義務的付出與等待以後,這些都成了讓他們感情更好在更多層面更了解對方的契機。
「屬於療癒食物的那一種。」John認真地考慮一下做出回答,就是那種熱呼呼的柔軟又簡單實在的食物,最好可以一起吃、分著吃。
「馬鈴薯泥、蕪菁切丁、烤松子、香腸?」當然混料用的麵包餡料[1]是一定要準備的基底,還要打個蛋。他提議了一個配不同醬汁都很協調的組合。
「香腸或英式培根都可以。這樣也不用再另外做一道烤馬鈴薯了。」John寫下了所有食材和烹調方式,對Sherlock微微一笑。
「醬汁呢?」雖然常常被自己宣稱討厭的胖子哥哥逼著回家過聖誕節還不能拒絕(因為媽媽的緣故),但是Sherlock知道各種不同醬汁大概都會準備。蔓越莓那種很像糖漬水果,不管怎麼說,飛禽類配上莓類或桃子李子這些酸酸甜甜的醬料都是很美味的。
「白蘭地奶油醬、蔓越莓醬、還有肉汁[2]。」John果然點了不出Sherlock所料的項目,Sherlock試著想了John脣角沾上奶油醬汁邊愉悅地嚼著食物的模樣,眼神立刻柔軟起來。他知道John喜歡裹了奶油類醬汁的馬鈴薯,果然剛剛做的是個好提議。
「烤火雞留下的醬汁和高湯一起滾,再加點料?」John繼續筆記,不時畫上些小插圖,他在這方面挺擅長。Sherlock曾在分離前問過他要不要把blog裡的文章做為繪本出版,他告訴Sherlock小心下回打瞌睡時臉上被畫畫。Sherlock一邊說一邊摸了摸John的臉頰,細細的汗毛觸感非常真實。
「很懂唷。」John俏皮地眨了一眼,就像Sherlock和他在醫院實驗室第一次見面那時一樣。
「甜點呢?火燒聖誕布丁?」Sherlock指出了John認為聖誕晚餐項目中備料程序最長的一樣。
「應該對你來說就像物理實驗一樣?」雖說只在端著上桌時,要淋上適量烈酒點火燒起來,酒精會揮發光,火也會燒停,但畢竟是點火。
「不會比開槍難的。布丁很重要。」Sherlock一邊看著John寫出所有複雜的用料和裡面要藏的幾種不同含意的小東西一邊回答。
「嗯?因為是甜食嗎?對你來說?」John抬頭望進Sherlock眼裡問道。還有「攪拌星期日[3]」的習俗要注意,他做了個記號,要看日期。
「一方面是。不過更要緊的是,你也清楚的,家裡的人,都要來攪混合料,攪的時候都要許願[4]。」其實這是聖誕節晚餐固定上桌的料理之一,源遠流長的歷史、複雜的手續、豐富的用料都相當華麗,總的來說,是包含了一家子願望與祝福的一道。Sherlock一邊說一邊用鉛筆尾巴點了點下巴,搧兩下睫毛。
「原來你知道這個典故。我們可以手牽手攪料,手牽手許願。聽起來比槲寄生浪漫又有用多了,對吧?」John指的依然是他們上一個聖誕節,他想,關於聖誕節這個部份他們需要累積多一些經驗與驚豔值。
「是啊。這次我會注意我們倆都沒被彼此以外的人騙到槲寄生底下去的。」其實,Sherlock對槲寄生那套敬謝不敏,除了一個對象以外。
「有沒有槲寄生我們都要過一輩子。」John有一樣Sherlock真的學不來的本領,就是面不改色地說甜蜜得可以的情話。
[1] 其實就是乾的麵包粉或接近麵包粉狀態的碎麵包丁,作為火雞填料的一部分,打蛋則是為了讓餡料能有點黏性不要散開,一般在填進火雞肚子(一直填到脖子)前還會加高湯,避免烤得太乾。
[2] gravy。
[3] 五旬節之前的星期天,或五旬節之後馬上做。大約是聖誕節前四至五週。Sherlock接下來說的話就是攪拌的意涵所在。
[4] 這是聖誕布丁的習俗。這個布丁也不是一般吃的滑溜布丁,它是經過長時間演變,現今大多以蒸烤為主的一種需要花費長時間的豪華混合料食物,現在是甜的沒有錯。
「Yes?」
「I’m thinking about turkey.」
「Turkey? Do you mean this turkey or that Turkey?」
「I’m talking about this turkey, the eatable one.」
「Let’s go straight.」
「Christmas.」
雖然現在才十一月,離真的要把火雞塞得滿滿的送進烤箱再轉個方向還有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但這是家裡的大事,有鑒於221B的兩位住客才為了今年可以一起過聖誕節的事情以白蘭地熱巧克力舉杯慶祝過,聖誕節晚餐的內容也需要仔細討論一番。
「今年聖誕節我們還是要烤隻火雞吧?」John在客廳沙發挨著Sherlock坐下,他們裹起各自的懶人毯。Sherlock攤開筆記本,準備記下項目與內容。
「是啊。今年別讓Mrs. Hudson忙了,我們來處理吧,你告訴她嗎?」轉轉Faber-Castell的2B鉛筆,Sherlock真心地說著。體認到他的假死讓他視為其中一個朋友的房東太太也難過得很,他想用他有把握的方式做一點補償。John說得好,聖誕節是家人的節日。
「嗯,我跟她說吧。我擔心由你出面,她會驚嚇得都暈倒了。」John當然知道Sherlock的用意,所以他只要確保Sherlock不要弄出什麼失控的事件就好了。他是很訝異於Sherlock的手藝,但他又不太訝異Sherlock能有這樣的手藝,因為那是Sherlock Holmes。
「你真了解我。」Sherlock認同地點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寫下火雞。
「火雞填什麼餡料呢?那些烤久了會縮啊會變顏色的啊都不太適合。」John手上也有一支一樣的2B鉛筆,他在Sherlock寫下的火雞旁邊畫了一個箭頭。
「你喜歡怎樣的餡料呢?」Sherlock知道John其實不挑嘴,雖然對食物有一套自己的好惡。聖誕節一年只有一次,不管他有沒有假死三年,在明白了自己與John的感情後,在明白自己也有一般人那樣的感情之後,他開始試著做一些一般人也會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討好John,只是想為了John這樣做而已,在那麼多無怨無悔其實根本不是義務的付出與等待以後,這些都成了讓他們感情更好在更多層面更了解對方的契機。
「屬於療癒食物的那一種。」John認真地考慮一下做出回答,就是那種熱呼呼的柔軟又簡單實在的食物,最好可以一起吃、分著吃。
「馬鈴薯泥、蕪菁切丁、烤松子、香腸?」當然混料用的麵包餡料[1]是一定要準備的基底,還要打個蛋。他提議了一個配不同醬汁都很協調的組合。
「香腸或英式培根都可以。這樣也不用再另外做一道烤馬鈴薯了。」John寫下了所有食材和烹調方式,對Sherlock微微一笑。
「醬汁呢?」雖然常常被自己宣稱討厭的胖子哥哥逼著回家過聖誕節還不能拒絕(因為媽媽的緣故),但是Sherlock知道各種不同醬汁大概都會準備。蔓越莓那種很像糖漬水果,不管怎麼說,飛禽類配上莓類或桃子李子這些酸酸甜甜的醬料都是很美味的。
「白蘭地奶油醬、蔓越莓醬、還有肉汁[2]。」John果然點了不出Sherlock所料的項目,Sherlock試著想了John脣角沾上奶油醬汁邊愉悅地嚼著食物的模樣,眼神立刻柔軟起來。他知道John喜歡裹了奶油類醬汁的馬鈴薯,果然剛剛做的是個好提議。
「烤火雞留下的醬汁和高湯一起滾,再加點料?」John繼續筆記,不時畫上些小插圖,他在這方面挺擅長。Sherlock曾在分離前問過他要不要把blog裡的文章做為繪本出版,他告訴Sherlock小心下回打瞌睡時臉上被畫畫。Sherlock一邊說一邊摸了摸John的臉頰,細細的汗毛觸感非常真實。
「很懂唷。」John俏皮地眨了一眼,就像Sherlock和他在醫院實驗室第一次見面那時一樣。
「甜點呢?火燒聖誕布丁?」Sherlock指出了John認為聖誕晚餐項目中備料程序最長的一樣。
「應該對你來說就像物理實驗一樣?」雖說只在端著上桌時,要淋上適量烈酒點火燒起來,酒精會揮發光,火也會燒停,但畢竟是點火。
「不會比開槍難的。布丁很重要。」Sherlock一邊看著John寫出所有複雜的用料和裡面要藏的幾種不同含意的小東西一邊回答。
「嗯?因為是甜食嗎?對你來說?」John抬頭望進Sherlock眼裡問道。還有「攪拌星期日[3]」的習俗要注意,他做了個記號,要看日期。
「一方面是。不過更要緊的是,你也清楚的,家裡的人,都要來攪混合料,攪的時候都要許願[4]。」其實這是聖誕節晚餐固定上桌的料理之一,源遠流長的歷史、複雜的手續、豐富的用料都相當華麗,總的來說,是包含了一家子願望與祝福的一道。Sherlock一邊說一邊用鉛筆尾巴點了點下巴,搧兩下睫毛。
「原來你知道這個典故。我們可以手牽手攪料,手牽手許願。聽起來比槲寄生浪漫又有用多了,對吧?」John指的依然是他們上一個聖誕節,他想,關於聖誕節這個部份他們需要累積多一些經驗與驚豔值。
「是啊。這次我會注意我們倆都沒被彼此以外的人騙到槲寄生底下去的。」其實,Sherlock對槲寄生那套敬謝不敏,除了一個對象以外。
「有沒有槲寄生我們都要過一輩子。」John有一樣Sherlock真的學不來的本領,就是面不改色地說甜蜜得可以的情話。
[1] 其實就是乾的麵包粉或接近麵包粉狀態的碎麵包丁,作為火雞填料的一部分,打蛋則是為了讓餡料能有點黏性不要散開,一般在填進火雞肚子(一直填到脖子)前還會加高湯,避免烤得太乾。
[2] gravy。
[3] 五旬節之前的星期天,或五旬節之後馬上做。大約是聖誕節前四至五週。Sherlock接下來說的話就是攪拌的意涵所在。
[4] 這是聖誕布丁的習俗。這個布丁也不是一般吃的滑溜布丁,它是經過長時間演變,現今大多以蒸烤為主的一種需要花費長時間的豪華混合料食物,現在是甜的沒有錯。